暑期临近,面对“琳琅满目”的培训机构及不菲的培训费,7月7日上午,中消协发布消费提示,提醒广大消费者,校外培训不是必选项。其中,在虚假宣传曝光中,中消协点名了新东方、蓝天等机构。
评论认为,监管与处罚只是手段,整改规范才是根本目的。对于教育行业来说也是警醒。
新东方“名师风采”栏103名教师中虚假宣传比例达到73.8%
近年来,各种校外培训机构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面对“琳琅满目”的培训机构及不菲的培训费,中消协提醒广大消费者理性看待、慎重选择。
据《2020年全国消协组织受理投诉情况分析》显示,2020年全国消协组织共受理有关教育培训服务的投诉56165件,其中合同纠纷24153件、售后服务纠纷18048件、虚假宣传纠纷3553件、服务质量纠纷3200件、价格纠纷2961件。校外培训乱象主要集中在合同纠纷、财产安全、价格欺诈、虚假宣传、缺乏资质、焦虑营销等方面。
中消协直指,虚假宣传是备受消费者诟病、引发投诉较多的问题之一,主要表现在夸大宣传培训效果或成绩、夸大宣传师资力量、夸大培训机构资质或者实力、虚假用户好评等方面。
如,市场监管部门在对15家校外培训机构的执法中发现,新东方“名师风采”栏103名教师中,76名教师的实际教龄与宣传不符,虚假宣传比例达到73.8%。
实际上,市场监管总局早已对新东方上述行为作出了处罚。
2021年6月1日,市场监管总局集中公布了一批校外培训机构虚假宣传、价格欺诈典型案例,对包括新东方在内的13家校外培训机构予以顶格罚款。其中,2021年5月,杭州市市场监管局依法对新东方实施虚假宣传和价格欺诈违法行为,处以顶格罚款250万元。
市场监管总局表示,2021年5月20日,新东方“名师风采”栏中公开宣传教师的有关履历。市场监管部门共核实103名教师教龄,其中76名教师的宣传教龄与事实不符。如“周某某3年教龄”,按教师资格证颁发时间计算,周某某真实教龄为1年6个月;“张某某3年教龄”,按教师资格证颁发时间计算,张某某真实教龄为5个月;“廖某某6年教龄”,按教师资格证颁发时间计算,廖某某真实教龄为2年。上述行为属于虚假或引人误解的商业宣传行为,违反了《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八条第一款规定。
2021年3月10日至5月21日,新东方开展宣传促销活动,称“留美硕士带你环游世界学英语”培训课程团购价1元199元(5节课)和“四至六年级英语语法线上课程”培训课程1元199元(10节课)等内容。经查实,该公司销售商品时标示的划线价未标示准确含义,且未以划线价格实际销售过,无法提供真实依据。以上行为构成利用虚假的或者使人误解的价格手段,诱骗消费者或者其他经营者与其进行交易的行为,违反《价格法》第十四条第(四)项的规定。
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指出,此前数年,在线教育机构的营销大战导致行业出现恶性竞争,抬高了营销成本,这并非发展教育的思维,而是互联网思维。“当机构把资金用到营销上,必然会挤占师资、课程建设等方面的投入,由此也会出现包装名师、虚假宣传等问题。因此,行业要健康发展,必须认识到当前存在的发展危机,加强自律。”
行业陷入恶性竞争 新东方曾多次监管部门点名
天眼查数据显示,在线教育新增企业数量从2020年3月开始暴涨,截至2020年10月,2020年在线教育企业新增8.2万家。至2020年,在线教育注册企业数已增加至70万家。
教育培训机构如春笋般出现的背后,是资本的进场。根据《2020年度中国在线教育投融资数据报告》,2020年我国在线教育共发生111起融资,融资总额超539.3亿元,同比增长267.37%。
新东方创始人兼董事长俞敏洪对资本入局教育有着自己对看法。
5月7日,在2021青岛·全球创投风投大会上,新东方创始人兼董事长俞敏洪表示,资本投资教育本不是坏事,但是资本吸引越来越多急功近利者进入教育,就变成了坏事。做教育需要情怀,用商业思维或互联网思维经营教育会带来灾难性后果。
业界亦有观点认为,资本的助推使得在线教育行业陷入了恶性竞争当中,整个行业各种虚假宣传、价格欺诈等事件层出不穷。
其中,新东方也屡屡因为各种违规被监管部门点名。
5月5日,重庆市教委、市市场监管局联合发出文件,对新东方等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存在的课程设置、教师资质、招生收费、广告宣传等问题进行了通报。
5月17日,新东方又因涉及违规收费、超前超纲培训等问题,被北京市教育委员会点名通报。
5月18日至5月19日,广州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相关工作人员表示,新东方(广州市新东方培训学校小北喜聚分教点)网页上含有宣传培训效果的内容;宣传单张折页上有标示限时优惠价、表述不清晰准确的内容;无证开展招生宣传。
7月4日,天津市教育委员会通过官方公众号“ 津门教育 ”通报称,自4月以来,天津市、区两级监管部门对校外培训机构进行了执法检查,对9家存在问题的机构予以行政处罚。其中,天津新东方培训学校有限公司等被分别给予警告处罚并罚款30万元。
对于行业类似的种种乱象,中消协指出由于校外培训机构数量众多、办学资质不一、质量良莠不齐,校外培训领域暴露出诸多问题,不仅影响了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造成学生课外负担过重,增加了家庭经济负担,也不利于整个培训行业的健康发展。
释放从严监管信号后 校外培训机构将何去何从
随着校外培训行业问题的不断暴露,相关部门的监管也在逐渐加强,自4月以来,行业所涉及的各种问题得到了大力整治。
5月10日上午,北京市市场监管局对“作业帮”和“猿辅导”两家校外教育培训机构,均处以警告和250万元顶格罚款的行政处罚。
5月21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审议通过《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双减” 意见),提到接下来将对不合规的校外培训机构 “从严治理”“严肃查处”,以减轻学生负担。
6月1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在5月初对“作业帮”“猿辅导”两家机构开展检查的基础上,对新东方、学而思、精锐教育、掌门1对1、华尔街英语、哒哒英语等13家校外培训机构进行重点检查。检查发现,15家校外培训机构均存在虚假宣传违法行为,13家校外培训机构存在价格欺诈违法行为。市场监管部门对15家校外培训机构分别予以顶格罚款,共计3650万元。
6月15日,教育部成立校外教育培训监管司,将会同有关方面拟订校外教育培训(含线上线下(300959))机构设置、培训内容、培训时间、人员资质、收费监管等相关标准和制度并监督执行,组织实施校外教育培训综合治理,指导校外教育培训综合执法。
政策组合拳的出击对于整治行业乱象起到了一定作用,不过也带来了大众对于行业的些许担忧。据36氪报道,多位投资人重申了“暂时要规避这个行业,这次比较不一样”。另一位知名投资人更是直接放弃了已准备投资的教育项目,该项目营收超过10亿。
一名校外培训机构行业内人士告诉财经网科技,目前对于在线教育的监管政策还有很多具体条例尚不确定,所以大家也是在等待政策靴子落地。而在广告投放、资金托管等比较确定的监管领域,企业会展开相应的调整。”
频繁密集的监管政策到底意味着什么?熊丙奇认为,此前的顶格处罚是主管部门在向市场传递要“动真格”的信息。不过,他认为,监管与处罚只是手段,整改规范才是根本目的。“这对于行业来说也是警醒。”
当前,校外培训机构在经历了疯狂融资和投放之后,不少企业都处于亏损状态。在监管趋严的背景之下,原本就背负着高额广告费和成本的机构们要如何继续走下去?
对此,网经社电子商务研究中心在线教育分析师陈礼腾对财经网科技出,资本的疯狂介入使得行业商业气息过浓,而监管收紧的表现其实是利于行业发展的。未来,只有迎合政策,不断调整发展策略的公司,才能在监管风暴中“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