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林:经济形势最大挑战在于价值理念发生变化

来源:财经网 2019-12-07 23:27:06

财经网讯 “目前,当今世界和平与发展的主题并没有变化,但是影响和平跟发展的因素越来越多,二战之后,在人类社会上我要好,同时别人也会好的理念,到今天遭到了根本性的冲突。”12月7日,招商证券股份有限公司原董事长、剑桥大学嘉治商学院院士及中国理事会理事宫少林在“三亚财经国际论坛——全球格局变化下的应对与抉择”上表示。

宫少林

招商证券股份有限公司原董事长、剑桥大学嘉治商学院院士及中国理事会理事宫少林

宫少林表示,当今世界和平与发展的主题并没有变化,只是影响和平与发展的因素越来越多,民粹主义、民族主义、局部战争,以致于经济问题政治化,政治问题军事化。

当前宏观经济面临的最大挑战,宫少林认为,可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在人类社会上我要好,同时别人也会好的理念,到今天遇到了根本性的冲突,价值理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经过了世界大战,崇尚和平的发展,到今天已经变成冲突当中的自我发展,这对当今社会提出了一些新的要求,以及解决这些问题要有更强、更有力、更有效的智慧。

此外,宫少林表示,如何认识宏观经济,如何认识货币政策的有效性,要有一个全新的视角。在今天逆全球化的过程当中,在已经转移出去的又重新进行组织生产的,实际是进一步扩大了全球市场产能的能力。

以下为宫少林发言实录:

何玺阳:接下来在变局中的中国,世界的大趋势,中国内部的一些经济形势,从宏观经济来说,宫董事长您有什么样的见解?

宫少林:今天上午的大会,很多专家对这个问题都讲了非常好的意见。确实这个时间点很让人焦虑,更多的人可能是焦躁,我们每个人都有焦虑和焦躁的事,波明总把中美两国之间的关系从几代领导人一直到今天的状态,以及可能会演变的一种景象,做了介绍,听了以后更焦虑了。一上台前面的灯也特亮,照的眼睛睁不开,也让人焦虑,确实焦虑跟焦躁的事情比较多。

但我觉得目前当今世界的主题和平与发展并没有变化,但是影响和平跟发展的因素越来越多,民粹主义、民族主义、局部战争,以致于经济问题政治化,政治问题军事化,这些可能性都在提升,影响发展的摩擦越来越多,大家身边感受的贸易战问题,包括中国经济自身的结构调整,周期和结构转换双重压力带来的经济下滑,至今仍然看不到底,周边有更多的企业,包括公司,在过程当中都比较艰难的向前发展,这些影响因素越来越多,虽然和平与发展是主题。

我觉得最大的挑战,可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在人类社会上我要好,同时别人也会好的理念,到今天遇到了根本性的冲突,特朗普政府就是我得好,你可能不好,这个价值理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经过了世界大战,崇尚和平的发展,到了今天已经变成冲突当中的自我发展,这对当今社会提出了一些新的要求和解决这些问题要有更强、更有力、更有效的智慧。

从经济领域说,讲到货币政策,12月1日人民银行易纲行长有一篇非常重要的文章,刊登在《求是》杂志,他对货币政策,中国如何践行货币政策,很好的使用货币政策,讲了自身的观点,应该说从一个学者和一个央行行长的角度对货币政策讲的是非常透彻的,集中的一点就是不能让老百姓手中的票子毛了,很多新闻媒体也在进行点评这篇讲话。

当然易纲行长在回顾货币政策的演变,把20世纪一直到今天分成了三个阶段,全球70年代之前,二战之后,主要发展经济,货币政策也是服从或支持经济发展,但到了80年代,出现了滞胀,把治理通货膨胀控制价格放在了核心地位,一直到2008年,美国引发的金融危机发生之后,各国普遍采取低利率政策,使得今天的金融和传统经济学上所讲到的一些观点有非常大的冲突,中国M2是GDP的200%多,达到这个水平的,在国际上也有一些国家,日本比咱们还高,按照传统经济学,货币数量论,从费雪的货币数量理论推演过来,这么大的货币量会引起相应的通货膨胀,为什么到今天整个物价是在轻微的上涨,各国也把控制一个通货膨胀有效的上涨当做货币政策的核心目标,为什么没有引起这么大幅度的价格上涨?这需要结合现代经济,可能要给一些新的解释。

易纲行长的报告当中讲到了80年代各国货币政策的操作当中,忽略了金融审慎监管,使得在这个阶段的后期,大宗商品和资产价格非常飞涨,物价没有太大的变化,但这些飞涨引发了2008年的金融危机,这和传统的经济理论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们今天如何认识宏观经济,如何认识货币政策的有效性,要有一个全新的视角。一讲到这些,大家说全球面临的人口老龄化,人口一老龄储蓄率就高,在这个过程当中,应该说全球相对产能是充裕的,和20世纪之前的那些年代是不一样的,而且全球化使得价格在过去的30年全球化所带来的物品的价格没有本质的增加,可能适当减少。在今天逆全球化的过程当中,在已经转移出去的又重新进行组织生产的,实际是进一步扩大了全球市场产能的能力。

在这个过程当中,对货币的吸收会带来一些影响,为什么说大宗商品和资产价格的上涨?实际有大量的一块资产跟目前实质经济活动,以支付手段作为目的的货币,已经脱离了,可能更多的跟储藏手段相有关,但这些又变成同时具有支付手段。当今世界上这种变化,使我们对传统经济学理论有一些新的思考,需要有新的解释。

王波明:我问一个问题,你说易纲行长提到不能让老百姓的票毛了,往后走不能毛了,还是之前不能毛了?

宫少林:他肯定不是说之前没毛,以后可以不毛。

王波明:金融危机,那时候货币流通的票子大家90万亿左右,今天已经到200万亿了,这是什么现象?是毛了还是没毛?

宫少林:毛跟没毛是以价格体现,不是说你兜里的票子多。我是说在传统的农业社会,可能兜里有10块钱就够了,在工业早期时代,除了去解决生产之外,它没有更多的财富放在那里。但到了今天,是大量的,老说脱虚向实,实际有一块没法使了,完全是跟财富相关了,财富的最底层是实体有关,上层这块已经变成了交易产品,随着社会的进步,特别是在储蓄率高的国家或民族,这个量占的比会越来越高。

王波明:你说市场里流动的货币量跟实体的价格是没关系的是吧?

宫少林:我是说很大程度上不能按原来那个。

“三亚财经国际论坛——全球格局变化下的应对与抉择”由《财经》杂志、财经网、财经智库联合主办,于12月6日-10日在海南三亚举行。

(嘉宾观点据现场发言整理,未经发言人本人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