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疫视角 |文旅缓慢复苏下的行业深思

来源:新地产 2020-03-05 14:17:58

WechatIMG6977

因疫情一时“冬眠”的文旅行业,正在缓缓醒来。

疫情之下,从一时停摆至渐渐复工,这场疫情为行业带来的不只是损失,还有更深的思考。

一时入冬

疫情之下,文旅行业的这个冬天不好过。

原本,文旅行业对这个春节寄予厚望。2019年12月31日,携程发布的《2020春节“中国人旅游过年”趋势预测报告》中预测,春节或将有4.5亿人次出游。但因疫情的迅速扩散,1月23日起,文化和旅游部办公厅下发两条通知,要求各地落实属地管理责任,严格审核近期在境内外举办的文化和旅游交流活动项目。并通知由1月24日起,全国旅行社及在线旅游企业暂停经营团队旅游及“机票+酒店”旅游产品。 

同时,各地纷纷暂时关闭景区景点,以控制人员流动。其中,福建厦门鼓浪屿、山西平遥古城、五台山、雁门关,江苏南京玄武湖、夫子庙秦淮风光带、孙中山纪念馆、栖霞山等景区景点自1月24日起已暂时关闭。

另一方面,1月末,民航局与铁路部门相继多次发布通知,鼓励旅客自愿取消或改变行程,免收购买火车票、飞机票的退票费。

疫情阴影和政策鼓励的双重影响下,游客们纷纷选择取消或改变行程。2月1日,携程公布“春节退订大数据”,机票方面,截至1月30日,平台收到的退改诉求总量达数百万个,相较日常增长近10倍。其中除夕当天迎来退改最高峰,百万级的退改诉求涌向平台。火车票方面,携程接到60万通咨询,单日业务量同比增长了300%,相比平日增长500%,一天内接到近10万通咨询。

根据中国旅游研究院测算,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 ,2020年一季度及全年,国内旅游人次分别负增长56%和15.5%,全年同比减少9.32亿人次;国内旅游收入分别负增长69%和20.6%,全年减收1.18万亿元。

除了当下的损失外,疫情冲击下,酒店、民宿、景区、旅行社、OTA平台等文旅行业的各板块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在南开大学教授、原中国旅游研究院规划所所长马晓龙看来,中小旅游企业在此次疫情中受到了巨大冲击,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口。现金流不充裕的中小企业面临倒闭,同时对小微企业来说,减轻资金压力迫在眉睫,但企业贷款存在难度,采取裁员手段,需支付的赔偿金也会对企业造成压力。

目前,已有小型OTA平台宣布离场,据多媒体报道,2月28日,百程旅游网发布通知表示,因新冠肺炎疫情影响,资金不能维系公司继续运转,百程旅游决定关闭公司并启动清算准备。

缓缓复苏

在文旅行业受到巨大冲击之时,从中央到地方,多条政策的出台帮助企业缓解了部分压力。

除了中央各部门采取的一系列支持企业发展政策覆盖文旅企业之外,2月5日,文化和旅游部办公厅发布《关于暂退部分旅游服务质量保证金支持旅行社应对经营困难的通知》,宣布对全国所有已依法交纳保证金、领取旅行社业务经营许可证的旅行社,暂退旅行社现有交纳数额的80%的旅游服务质量保证金,以缓解企业资金压力。

同时,在中央指导下,多地出台政策,助力文旅行业逐步复工。

据新地产财经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已有北京、上海、江苏、四川、海南等20多个省市出台涉及旅游行业的相关政策,多地采取加大金融支持、减租降费、减轻社保负担等措施帮助文旅企业减轻负担,并支持文旅企业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逐步复工。

截至2月24日,全国范围的景区开园率为 38.1%,黄山、九华山、杭州西湖、灵山大佛、周庄、同里古镇、千岛湖,婺源、绍兴沈园、龙门石窟、海角天涯等景区也于2月19日起陆续开放,范围覆盖了浙江、江苏、江西、四川、安徽、河南、广西、海南等多个省份。

另一个好消息是,从需求端来看,随着春天到来,文旅行业正在缓缓复苏。

同程艺龙发布数据显示,游客的出行意愿正在回升。2月第三周平台机票搜索量显著上升,2月23日一天内,清明假期机票的搜索量较一周前增长了138%,“五一”假期机票的搜索量则增长了84%。

除疫情较为严重的地区外,国内主要城市的住宿预订情况也显著回暖。2月第三周,同程艺龙平台的国内酒店预订量环比增长20%以上,有部分订单的入住日期为4至6月份,表明当前已经有消费者开始规划4月份之后的行程。

在中国社科院旅游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刘思敏看来,旅游的异地性、参与性决定了旅游必然使游客离开常住地,发生人员的异地流动以及出现人员的聚集等问题。这与当前的防疫要求的是相悖的。因此,旅游业的复苏,不能操之过急。

但他也表示,出于对经济发展的需要、所处地区不同、景区环境不同等因素的考虑,因地制宜地逐步开放一些景区是可行的。“比如在疫情不那么严重的地区,开放一些室外的、环境较为空旷,不易发生人员聚集的景区是可行的,而封闭性较强的博物馆、聚集性较强的游乐场所显然暂不能开放。”

此外,刘思敏补充道,景区在开放时需要解决多个问题:“一是解决好内部员工的疫情防控问题,确保员工安全;二是对景区的流量加以控制,景区人流量应在环境承载力的基础上充分考虑疫情的特点以及特殊性,进行重新计算并严格执行;三是充分考虑旅游接待的各个环节,做好防范工作,对容易造成人员聚集的地方如游客中心等做好消毒工作,提醒游客戴口罩,进行入园体温检测等。如果没有把这些做好就开放,是不负责任的。”

而在马晓龙看来,随着疫情逐步得到有效控制,五一小规模的城市周边休闲游或将较为火爆,但长距离旅游很难迅速恢复热度,预计暑假开始将会逐渐回升,预计将在十一期间恢复去年的状态。同时,他认为,疫情虽然将带来一波行业洗牌,但在抗风险性不强的企业被行业淘汰后,存活下来的企业或将在未来活得更好。

行业深思 

从行业停摆到渐渐复苏,文旅行业在2020年开年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但疫情不止为行业带来了损失和伤痛,也为行业人留下了对当下及未来的思考。

刘思敏认为,旅游业的复苏远非开放景区那么简单。“一方面,景区只是旅游业中的一个部分,它还涉及到各类旅游企业,如旅行社、线上旅游平台、旅游中间商等,此刻他们正面临资金链、现金流断裂的危机。但他们要真正能动起来,还是只能耐心等待疫情在全国的基本解除。另一方面,由于不能有太多的人员流动,景区开放后迎来的也多是本地游客,以一日游为主,其消费水平有限,对于旅游业的复苏来说,实在微不足道。”

但同时刘思敏也表示,行业必须看到冬去春来的希望,“旅游业从其诞生开始,就显示出了强大的生命力,虽然在各类事件中受到过重创,但总能在事件过后迅速反弹。这场疫情的冬天蛰伏了太多的旅游需要,一旦疫情解除,旅游业迎来报复性反弹是极有可能的。因此,在这段特殊的日子里,与其盲目行动,倒不如好好思考如何迎接即将到来的春天。对于旅游企业及其从业人员,一方面可以利用现有资源和条件展开自救,另一方面,借此机会勤练内功,反思不足,加强知识提升和业务技能学习等也是不错的选择。”

如其所说,危机之下,倒逼行业人思考自救与创新之道,积极等待春天到来,才能稳稳抓住行业恢复期,甚至是潜在爆发期。

当前,一些企业开始“抱团取暖”,积极互助。比如,融创文旅集团积极推出旗下商家免租的优惠计划,携程、飞猪、去哪儿等OTA平台也对商家推出了一系列扶持计划。

2月11日,飞猪针对平台上不同商家出台免除平台服务年费、免除平台佣金等优惠政策,还联合蚂蚁金服旗下的网商银行为商家提供特别扶助贷款;2月13日,携程在旅游度假领域落地主要面向中小企业的“同袍”计划,推出免除或返还佣金、启动5000万支持基金等10条商家扶持政策。

另一方面,带货、“云游”成为行业创新探索的两个重要方向。其中,途牛、驴妈妈等OTA平台则率先开始在线上售卖地方特产。故宫、颐和园、敦煌莫高窟等景点则纷纷开启“云游”模式,游客只需要在手机小程序上轻轻一点,就能畅游景点,在线观展。

更多企业通过融资、积极开展线上培训的方式度过难关,等待机会。2月22日,华侨城推出线上专业培训课程“文旅大家谈”;3月2日,新华联文旅宣布拟面向合格投资者非公开发行疫情防控公司债券,规模不超过10亿元,期限不超过3年(含3年)。

此外,输血式的政策扶助之外,如何在失去了一个旅游旺季之后,帮助企业恢复自身造血功能也是行业正在思考的问题。

刘思敏提出,疫情之后,有关部门除了出台扶助企业政策之外,可以通过增设法定假日稳定大众情绪和促进疫情结束后的文旅复苏。“根据专家目前的预测,4月疫情应该可以基本解除。那么有关部门可否考虑在4月份疫情结束后,恢复五一黄金周,甚至在8月份再增加一个避暑黄金周?毕竟,旅游的参与性和不可替代性决定了旅游必然需要闲暇时间。没有时间,再多的金钱和需求都是枉然,如此可解决旅游需求恢复的时间供给问题。”

从长远看,疫情为行业留下了更深层次的思考。马晓龙认为行业发展理念或将出现转变,未来行业可能会降低经济预期,突出旅游本质属性,即旅游为健康生活的一部分;另外,行业需要为小微旅游企业提供更多保障;同时,高质量发展的本质是让人民有旅游获得感,而不是担惊受怕,行业发展方式亟待变化。”

“这次疫情也让我们看到社会伦理关系的变革,人与自然、人与人,应该在相互尊重中各自安好。”马晓龙强调,这是疫情为行业带来的最重要的思考。

文/丁爽 (责编:高雅)

丁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