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文
相较于过去以花式营销闻名的化妆品行业，如今的头部企业愈发重视自身的技术背景。聘请首席科学家、投资上游中拥有技术、原材料研发优势的企业正成为国内外化妆品巨头们的共同选择。
但与之相对的是，关键成分在不同地区的性质判断，以及品牌对外在专利宣传时的各种瑕疵，则成为化妆品企业们技术路线的疑云。
上游卷技术是为了研发更好的产品，但这些产品是否在“最好”的时候交到了消费者手中，还存在渠道端的变数。不少一线员工认为，部分终端门店积压了不少近效期产品，员工疲于完成每周销售近效期产品的KPI，而兜售近效期产品时的一些“擦边球”做法，涉及到用户知情权的保障瑕疵。
减少信息差，正成为化妆品行业规范发展的主题。
化妆品技术路线获探讨，成分性质引热议
近期，欧盟委员会将把31种致癌、致突变或生殖毒性（CMR）物质列入（EC）No 1223/2009附录II的禁用物质清单。当中包括二苯酮等，该禁令将从2023年12月1日起生效。
财经网产经通过美丽修行查询到，联合利华旗下宝拉珍选一款防晒霜（Paula's Choice Extra Care Non-Greasy Sunscreen SPF 50），和伊丽莎白雅顿一款眼霜（ELIZABETH ARDEN PREVAGE ANTI-AGING EYE CREAM SPF 15 PA++）均含有二苯酮。其中，前者在国内电商平台的宝拉珍选海外旗舰店可以购买到产地美国的跨境进口产品，商品详情页显示其含有二苯甲酮。
财经网产经也了解到，SENKA防晒水凝胶SPF50+PA++++作为一款中国台湾在售防晒产品，明确标注了防晒剂种类和添加量，当中含有3.2%左右的二苯酮。在大陆线上电商平台的多家店铺可以购买到相关“台湾新版”产品。
财经网产经以消费者身份咨询宝拉珍选客服，对方表示，二苯酮，别名二苯甲酮。二苯酮在化妆品、护肤品里主要作用是气味抑制剂，紫外线吸收等。风险系数为3，比较安全，可以放心使用，对于孕妇一般没有影响，二苯酮没有致痘性。
但有业内人士告诉财经网产经，二苯酮在业内的争议一直存在，包括对皮肤眼睛的刺激和可能影响内分泌、激素水平。二苯酮及其代谢产物可在血液、尿液、母乳中检出，孕妇、哺乳期、敏感肌均不建议使用。业内在防晒剂配方设计中也大多避开，只有少数产品会使用。美丽修行也将相关产品的二苯酮列入孕妇慎用成分类别中。
财经网产经咨询SENKA方面，考虑到各地区现行法律合规性和消费者安全之间存在的模糊定义空间/窗口期，SENKA是否有计划调整前述产品配方？对此，SENKA方面回复表示，中国大陆确实没有官方渠道导入这款产品。
“大公司可能会考虑跟进，小公司主要业绩不在欧洲的，自然就不会改。”前述业内人士向财经网产经分析道，“二苯酮在美国产品里用的多，因为那边允许的防晒剂少，很多新的防晒剂不给用，但美国化妆品其他限制少。总体看，中国、欧盟、日本等地的化妆品监管政策比较严。”
面膜集中“发霉”，化妆品生产品控遭质疑
消费者对配方中成分及生产工艺的关注，也在产品本身的感官层面发生。
除却长期以来精华品类的成分浓度问题，面膜品类也遇到多起用户投诉。财经网产经注意到，有多名用户反映欧莱雅小白方面膜（欧莱雅臻白晶透淡斑沁白精华面膜）出现发霉问题。根据相关用户晒单，霉点多出现在膜布靠近边缘，且部分由于折叠关系渗透膜布多个位置。
根据外包装信息，相关产品系用户在去年双十一期间下单，保质期大多到2024年，均处于正常使用期限内。且多名用户反映在还未拆封面膜纸时就已经发现发霉。涉及的购买渠道主要是超头主播直播间和专柜，订单包括直接购买小白方亦或是购买美容仪附赠面膜。
有消费者告诉财经网产经，其向12315举报后，品牌给出的方案是剩余面膜包邮退货或换货处理。并额外补偿一套洁面水乳礼赠（洁面30毫升+柔肤水22毫升+乳液50毫升），但举报案件要取消。
根据小白方成分表信息，当中含有苯氧乙醇、苯甲酸钠等防腐剂成分。但据业内人士分析，面膜分为膜布和精华液两部分，相关防腐剂主要是防止精华液变质。从上述用户展示的霉点看，从里面而非外部发霉，即系膜布问题可能性较大。从环节追溯看，如果是生产环节有细菌进入，则霉点当是从外部生长到里面。但由于相关图片展示霉点从内部长出来，更可能是膜布保存不干燥等原因。
多位化妆品行业上游人士向财经网产经分析，按照行业常规流程，膜布进入品牌工厂通常不会立即生产，而是等生产线排期，品牌也通常会在收到膜布时进行抽检。
另据欧莱雅去年10月发布的信息，欧莱雅苏州尚美工厂洁净车间，作为欧莱雅集团远超美妆行业标准的十万级洁净车间正式投产。此次洁净车间，达到了10万级“洁净”的标准，设计标准高于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的针对化妆品生产的CGMP标准（化妆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洁净车间采用多项先进技术和设计包括：配备正压系统的模块化自动罐装区，温度和湿度控制装置，自动环境消毒系统，高效空气过滤器以及卫生级别的包装材料等。
可此次被投诉的小白方面膜的注册人/生产企业即系苏州尚美国际化妆品有限公司。
对于此次面膜集中的“发霉”投诉，是否系同批次膜布的问题，若系膜布供应商问题，为何工厂收货抽检未发现？且工厂十万级洁净生产车间在罐装时未能发现问题？当中的温度和湿度控制装置是否也未奏效等提问，欧莱雅方面表示，公司一直都是质量第一，有非常严格的要求。会进行内部反馈和自查。
品牌技术背景维护不易，专利主体、期限成焦点
品牌技术实力不止于生产阶段的先进工厂设备打造，在研发技术的积累初期，一批新兴化妆品品牌也“栽了跟头”。财经网产经注意到，有用户在社交平台认为主打A醇的HBN，在官网声称“HBN拥有多种自主研发专利，并持续深耕基础研究”的说法不妥。
财经网产经以HBN官网去年8月中旬展示的专利证书页面为依据，在中国及多国专利审查信息查询系统检索发现，专利号2021101481494号的复原露独家修护配方专利，以及专利号202110148148X 发光精华独家专研配方，两个专利的申请人确实系HBN母公司深圳护家科技有限公司。
而其他六个曾被展示的专利，实际系华熙生物、广东宏度、芭薇、莱博、北京东方淼森、江苏邦特等公司申请。且这些公司并无和HBN的明显股权关联。
图片来源：HBN官网8月/9月截图
具体看，专利号2017108833089的非皂基洗面奶专利，发明人系广州宏度精细化工有限公司。专利号2020104385314的纤连蛋白专利，专利申请人系江苏邦特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中国科学院过程工程研究所和中科华启（北京）生物技术研究院有限公司。专利号2016107781612号林兰润露专利，申请人系广东芭薇生物科技。
专利号2009101994812号的燕麦葡萄糖专利，专利申请人虽经多次变更，但始终系莱博旗下关联公司所有。专利号2010101808830号的燕麦发酵锁水蛋白专利，系由北京工商大学变更为北京东方淼森生物科技。专利号2018116050032号麦角硫因专利，虽有变更记录，但实际系华熙生物旗下主体公司作为申请人。
财经网产经由此通过多重方式咨询HBN方面，官网的上述宣传是否有专利主体误导的可能？但截至发稿，HBN并未回复提问。不过，相关邮件发送后不久，HBN官网已更改专利展示页面。将当中部分替换成包括搅拌生产设备、包装品结构设计等实用新型专利在内的其他专利。
图片来源：HBN公众号及线上店铺截图
另据财经网产经对比，HBN不仅修改了官网的专利页面。在ACTCOCOON黄金微粒的形容中，将原先公众号推文中的“独家专利包裹技术”一词，在电商页面改为“专研‘蚕蛹’包裹技术”。原先展示的“活性持久记录保持者”措辞以及相关可追溯至申请人广东芭薇的“微凝珠抗衰精华液”专利号也被隐去。
财经网产经以从业者身份咨询曾被“引用”至HBN官网的某专利申请公司，对方表示，相关专利技术属于自己研发，只是独家授权给HBN使用。“如果是两家联合研发，那专利申请人就会写两个公司的名字。”
相比较HBN的专利主体引用争议，巨子生物则曾遭遇了专利过期宣传的风险。
去年8月初，财经网产经在某电商平台的巨子生物官方店铺注意到，其提到了获得专利金奖成分/核心专利成分系重组胶原蛋白-类人胶原蛋白。以彼时页面展示的“一种类人胶原蛋白及其生产方法”及专利号011067578搜索，当中显示该专利2001年2月21日申请，由于历经20年，已在2021年3月9日专利权届满终止。
图片来源：巨子生物某线上旗舰店及专利审查信息系统截图
北京全瑞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黄启瑞告诉财经网产经，专利权是有保护期的，专利到期后即成为公共领域的公开技术，不再被加以特别保护，任何人都可以免费实施。
财经网产经在医疗器械注册系统看到，以西安巨子为主体查询，其于2022年1月申请的“一种高透皮吸收性的I型重组胶原蛋白及其用途”、“高透皮吸收性肽及通过该肽的重复构建的重组胶原蛋白”两个专利，均处于“一通出案待答复”阶段。
至于2018年申请的“重组人源型胶原蛋白的羟基化方法”，以及2011年申请的“一种胶原蛋白温敏型水凝胶及其制备方法”。能否将其作为当前相关产品的专利技术背书来宣传。以及河南沧州市市场监督管理局曾发布过一次行政处罚公示，系某医疗器械企业因专利权过期被立案。西安巨子使用“过期”专利的做法是否也存在合规风险。财经网产经将相关疑问发送给巨子生物方面后，并未获得正面回复。
黄启瑞律师告诉财经网产经，巨子生物此前在其产品宣传介绍中使用已期满终止的专利做产品宣传，有与《广告法》冲突的风险。其进一步指出，专利制度设立目的是鼓励发明创造，但是也要在保护发明人利益与维护公众利益之间建立平衡。
图片来源：财经网产经摄
不过，去年9月，财经网产经再次浏览巨子生物某线上店铺，注意到其标注的涉及金奖的专利技术号，已从过期的011067578改为20110327873X。后者经检索显示为由陕西巨子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于2011年申请的“重组胶原蛋白”专利。据悉，陕西巨子2009年成立，为前述西安巨子的100%全资子公司，
但财经网产经今年2月在线下KKV渠道注意到，其售卖的一款可复美类人胶原蛋白特润修护精华，外包装展示的诸多专利技术里，第一位依然是已经过期的011067578。
高端美妆近效期、临期争议频发，渠道身负近效期销售压力
如果说，专利过期更多影响的品牌宣传层面，那产品临期甚至过期，则直接影响了消费者的使用感。
财经网产经注意到，近半年不少用户集中反映自己购买或收到的产品/赠品出现近效期、临期甚至过期情况。
近期的三八大促期间，不少用户反映自己在直播间下单购买的妮维雅官方海外旗舰店销售的630精华，存在小样临期问题。
对此，妮维雅官方海外旗舰店在店铺公告中谈到，小样上8位数编码仅代表从内容物称量开始经过不同工序一直到成品检测合格放行出厂过程中的内部溯源及防伪记录，并不作为完成所有工序包装成为可以零售的商品的有效期追溯依据。同时，630精华小样为跨境商品，通过长时间的海上运输，以及两边海关出入检验检疫等流程，通常会需要3至6个月，所以市售进口化妆品的剩余效期无法与国产品相比较。
还有多名消费者称，自己在去年11月初，于某电商平台下单购买了修丽可精华液，但收货后发现部分产品生产日期系2021年1月，有效期到2024年1月。有顾客认为，功效性精华保质期已过2/3而详情页未主动告知，有趁大促清库存的可能。随后在平台小二的介入下，品牌对部分客单采取了同意退货方式。
同样是在去年双十一前夕的大促期间，还有至少三位消费者反映于线上丝芙兰平台购买过程中，收到的产品/赠品——兰蔻肌底精华浸润修护面膜实际过期。他们大多为10月20日左右购买并收到货，但发现产品早在9月1日就已经过期。当中有消费者告诉财经网产经，那一批基本都出现过期问题，反映给客服或投诉，品牌会补发一片。
除却兰蔻，还有多位丝芙兰用户提到其他品牌的套盒产品有效期不一致问题。例如，有用户反映自己去年10月购买的美伊娜多精华乳套盒，内里一款正装产品早已在同年5月过期，与套盒内其他产品以及套盒外整体显示的2024年有效期不一致。还有用户去年9月在丝芙兰购买碧欧泉精华水套盒，正装2024年3月到期，小样则在去年11月1日到期。
打折和会员礼赠方面，有丝芙兰用户称，自己去年9月八折购买雅诗敦喷雾，发现实际到今年1月1日过期，效期只剩下三个多月。还有用户发现，自己今年1月作为金卡会员在线上领会员礼，发现收到的贝玲妃唇颊套装是6月过期。
财经网产经咨询丝芙兰方面前述过期产品或套盒内个别近效期与套盒外标注不一致问题的原因，对方表示过于个例。但至于是否是系统发货失误，或是供应链效期盘整、动销节奏不畅、使用多重考核方式督促门店销售近效期产品等原因，截至发稿，其并未予以正面实质回复。
不同渠道对近效期的处理方式并不相同。一位接近纪梵希专柜的知情人告诉财经网产经，美妆集合店、专柜和免税店还是有很大区别。“我们品牌的专柜的期限和产品都是总部直销，所以管理有严格要求，一般一年内的时间短的就不给卖，退回公司了。”其向财经网产经展示了一份千元礼盒内正装产品和赠品的有效期，均在2024年下半年至2025年年中左右。
另有业内人士向财经网产经谈到，商家清库存并不稀奇。有些品牌会选择把效期不好的货卖个下一个代理，然后再分发到线上各种私人店铺做便宜清仓活动。“之前还遇到过有些国内生产准备运到国外销售的货，因为其他原因没出去。就分发给线上的店铺，连中文标签都没有。”
财经网产经发现，在去年年初被传出退出中国市场的勃朗圣泉，目前依然有部分产品在线上非官方品牌店售卖。“大白喷”330元的原价被划掉，如今若买两瓶只要45元。而当问起效期，店铺方面直言，喷雾保质期到2024年2月。
“在丝芙兰，一年以内就算近效期。最近一年环境影响，丝芙兰积压了不少货品。”一位接近丝芙兰的知情人告诉财经网产经，通常丝芙兰各个门店有几十万金额不等的近效期产品，当中尤其是半年内的产品需要尽快卖出。
据该知情人介绍，丝芙兰门店关于近效期产品的压力，会分配到各个BA。有的门店是每个BA每周必须卖出1500元的近效期产品。碰到大促时段，这个金额将将提升到5000元。而在销售方式上，其透露，一方面，平常每个月摆货的时候，柜台把日期不好的放在前面，日期好的放后面。售卖套盒时，可以一个效期好的搭配几个效期不好的。而门店的管理组会默许甚至主动要求BA在销售的时候“替换”近效期产品，具体时机包括趁后台包装的时间。
“很多消费者不了解也不注意这个效期问题，回家外壳包装就拆了，所以发现不了。”该知情人表示，“但如果你在门店购买的时候，主动提想要好一点的，BA也就帮你拿好效期产品了。”
一线BA兜售近效期产品的意愿，很多时候也并非完全主动。据该知情人向财经网产经透露，近效期产品的销售进展牵涉奖惩两个维度。
一方面，如果BA没有完成当周的近效期销售指标，将面临不同形式的惩罚，通常是不论休息还是晚班需要到店里负责收货工作。此外，由于每个BA负责三四个品牌，如果碰上自己负责的产品到了只剩下三个月，属于消耗品没卖出去，自己又没检查出来将其及时下架退回大仓。那就需要店员自己买回去。“一般是内购85折的价格，有的BA就花1000多元买过。”
而奖励方面，据其了解，门店近效期的货物体量疑似和店铺管理层的绩效挂钩。但对普通BA而言，只要完不成90%的任务，一分钱的提成都没有，只能拿底薪。
另外，即便半年之内近效期产品对BA的绩效是翻倍，即比如价值320元的产品绩效算640元。有的BA就算一周就算能卖出2000元也只完成1500元就“收手”，因为他们不赞同公司的做法。
“我们也理解，消费者买到了近效期产品，其实心里边也挺不舒服的。因为花了那么多钱，谁都想买一个效期好一点的东西。”该知情人透露，丝芙兰有门店对员工的绩效奖励、过年抽奖奖品都是近效期甚至过期产品。“同事们根本不开心，要么不要，要么回家也不敢抹脸上，就往腿上抹抹。”
其告诉财经网产经，自己作为业内，对丝芙兰这种做法不认可的原因是，其认为，一般护肤品如果过期，可能紧致抗老的功效消失，只留下基础保湿的功效。另外有的消费者喜欢囤货，不是买回去立刻使用，可能等她再拿出来用的时候已经过期了。
对此，一位化妆品研发领域的专业人士向财经网产经谈到，化妆品的三年保质期是保不变质，但不保功效不衰减。具体效果如何得看实际成分，也不是说一定就只剩保湿效果。但不少有效成分都撑不过三年，这也是很多原料都自带防腐剂的原因。
其还指出，像口红如果加了比较高天然油脂的，也容易变质。主要是怕保存存储条件不当，比如可能存在夏天天热而仓库没有空调的情况。同时，其也不建议任何人使用过期面膜。“面膜本身含水量高，更容易变质，而且面膜渗透性更强，如果出问题，会渗透更多不好的东西进皮肤。”
黄启瑞律师也向财经网产经谈到，商品本身应当明确标注有效期，商家也应当提醒。如果利用了消费者没注意有效期这一疏忽去搭配、替换，则不仅涉嫌侵犯消费者的知情权，还可能侵犯消费者的自主选择权。
结语
化妆品行业的进步需要企业对技术研发的重视，先行者在塑造自己的核心竞争力之时，也在推动整个行业的迭代。新成分、配方技术的普及，提升了消费者对配方的关注度，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拥有“真金白银”技术品牌的利好。
但卷技术的产品，能否稳妥无误的生产、销售，常常不止取决于化妆品品牌本身。供应商、渠道商的意志，影响着产品最终的呈现。在规则、宣传、销售链条里尽可能的透明化、减少信息差，将是品牌长期发展的立身之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