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军利 贾德刚 常炜／文
国家统计局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于2016年9月进行的中国百名经济学家信心调查显示，2016年三季度经济学家信心指数为3.88（取值范围在1－9之间），比上季度回升0.14点（见图1）。其中，体现经济学家对当前经济形势满意程度的即期景气指数为3.29，比上季度下降0.14点；反映经济学家对未来经济走势乐观程度的预期景气指数为4.48，比上季度提高0.43点（见图2）。
调查收到了国内有代表性、对宏观经济有研究的86位经济学家的问卷，按姓名汉语拼音顺序依次为：常修泽、陈道富、陈淮、陈浪南、陈彦斌、陈宗胜、程恩富、迟福林、丁安华、丁宁宁、范剑平、冯兴元、高培勇、郭克莎、何自力、贺力平、洪永淼、胡必亮、黄少安、黄卫平、纪玉山、金雪军、雎国余、李泊溪、李翀、李国璋、李康、李善同、李天德、李雪松、李迅雷、梁优彩、梁中堂、刘厚俊、刘煜松、刘小川、刘迎秋、马晓河、茅于轼、梅新育、牛犁、邱晓华、任若恩、邵挺、沈建光、史晋川、谈世中、田国强、田秋生、汪丁丁、汪同三、王建、王军、王珺、王曦、王小广、王小鲁、魏杰、夏兴园、徐长生、姚枝仲、叶灼新、易宪容、喻新安、袁钢明、袁志刚、臧旭恒、曾五一、张宝通、张凤明、张立群、张平、张曙光、章铮、赵俊臣、赵凌云、赵晓雷、赵志耘、郑超愚、周黎安、周立群、周天勇、周志斌、诸建芳、祝宝良和左小蕾。通过问卷了解他们对当前经济现状及未来发展趋势的判断，并征求他们对未来宏观经济政策及改革的建议。
新兴经济体走势呈现分化
对于未来六个月美国经济走势，调查结果显示，48％的经济学家预期美国经济形势“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增加5个百分点，比重连续五个季度提升；46％预期“改善”，比上季度减少6个百分点；6％预期“恶化”，比上季度增加1个百分点。对于未来一年美国经济陷入衰退的可能性，超九成经济学家认为“比较小”或“非常小”，选择比重分别为60％和35％。
对于未来六个月欧元区经济走势，70％的经济学家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大幅增加31个百分点；23％预期“恶化”，比上季度明显减少35个百分点；7％预期“改善”，比上季度增加4个百分点。
对于未来六个月日本经济走势，70％的经济学家预期“基本稳定”，比上季度增加9个百分点；23％预期“恶化”，比上季度减少9个百分点；7％预期“改善”，与上季度持平。
对于未来六个月巴西经济走势，调查结果显示，60％的经济学家预期“恶化”，比预期“改善”的明显高46个百分点，26％预期“基本稳定”。对于印度经济走势，51％预期“基本稳定”，41％预期“改善”，合计超过九成，8％预期“恶化”。对于俄罗斯经济走势，47％预期“基本稳定”，23％预期“改善”，合计达七成，30％预期“恶化”。对于南非经济走势，59％预期“基本稳定”，17％预期“改善”，合计近八成，24％预期“恶化”（见图3）。
预期美元汇率处于升值通道，未来半年会有一次加息。对于未来六个月美元的总体走势，调查结果显示，57％的经济学家预期“逐渐升值”，比上季度减少5个百分点；40％预期“小幅波动”，比上季度增加9个百分点；3％预期“逐渐贬值”，比上季度减少4个百分点。
对于未来六个月日元兑美元汇率走势，63％的经济学家预期“小幅贬值”，5％预期“大幅贬值”，23％预期“基本稳定”，9％预期“小幅升值”，没有经济学家预期“大幅升值”。
对于未来六个月美联储的利率政策取向，62％的经济学家认为会“加息1次”，28％认为会“保持不变”，另有6％和4％的经济学家认为会“降息”或“加息2次及以上”。
预期人民币汇率温和下降。对于当前主要货币兑人民币的名义汇率，调查结果显示，50％的经济学家认为美元兑人民币汇率“低估”，33％认为“合适”，17％认为“高估”。59％的经济学家认为欧元兑人民币汇率“合适”，25％认为“高估”，16％认为“低估”。51％的经济学家认为英镑兑人民币汇率“合适”，30％认为“高估”，比认为“低估”的高11个百分点。51％的经济学家认为日元兑人民币汇率“合适”，认为“高估”和认为“低估”的分别为26％和23％，两者基本持平。
调查结果表明，相对多数经济学家认为当前美元兑人民币汇率被低估，欧元、英镑和日元兑人民币汇率基本处于合适区间。
对于未来六个月人民币兑美元汇率走势，调查结果显示，55％的经济学家预期“贬值3％以内”，比上季度减少8个百分点；7％预期“贬值3％以上”，减少3个百分点；27％预期“基本稳定”，增加2个百分点；6％预期“升值3％以内”，增加4个百分点；5％预期“升值3％以上”，上季度没有经济学家选择该项（见图4）。
对于未来六个月中国外汇交易中心（CFETS）人民币汇率指数，62％的经济学家预期“下降3％以内”，5％预期“下降3％以上”，28％预期“基本稳定”，5％预期“上升3％以内”，没有经济学家预期“上升3％以上”。
2016年10月1日起，人民币正式纳入SDR货币篮子。60％的经济学家认为这对人民币国际化的作用“比较大”，6％认为作用“非常大”，32％认为作用“比较小”，仅有2％认为作用“非常小”。
预期国际原油和粮食价格小幅波动。对于未来六个月国际大宗商品的价格走势，调查结果显示，73％的经济学家预期国际原油价格“小幅波动或持平”，比上季度明显增加21个百分点；预期“上涨”和“下跌”的分别为12％和15％，比上季度分别减少17个和4个百分点。
对于国际粮食价格，76％的经济学家预期“小幅波动或持平”，比上季度大幅增加19个百分点；预期“上涨”和“下跌”的分别为14％和10％，比上季度分别减少15个和4个百分点（见图5）。
预期全球贸易保护态势尚难缓解。对于未来一年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态势，绝大多数经济学家认为难以缓解，其中，51％认为“维持现状”，47％认为“更加严重”，仅2％认为“趋于缓解”。
预期经济增长总体平稳
预期2016年GDP增长6.59％。对于当前中国总体经济形势，调查结果显示，53％的经济学家认为“还可以”，比上季度减少5个百分点；45％认为“差”，增加4个百分点；2％认为“好”，增加1个百分点。展望未来六个月，9％的经济学家预期经济形势“好转”，比上季度增加1个百分点；68％预期“大致持平”，增加8个百分点；23％预期“恶化”，减少9个百分点。
对于经济增长形势好坏的判断很大程度上基于当前增速与潜在增速的比较，调查结果显示，55％的经济学家认为当前中国经济增长率“低于”同期潜在增长率，36％认为“大致等于”同期潜在增长率，9％认为“高于”同期潜在增长率。
对于2016年中国GDP增速，91％的经济学家预期“在6.5％-7.0％之间”，9％预期“低于6.5％”，没有经济学家预期“高于7.0％”；平均预测值为6.59％，与上季度预测值持平。
对于2017年中国GDP增速，60％的经济学家预期“在6.0％-6.5％之间”，6％的经济学家预期“低于6.0％”，34％的经济学家预期“高于6.5％”，其中1％预期“高于7.0％”；平均预测值为6.40％。
预期进出口增长稳中有升。调查结果显示，对于未来六个月出口增速，40％的经济学家预期“上升”，比上季度增加17个百分点；44％预期“大致持平”，减少3个百分点；16％预期“下降”，减少14个百分点。对于未来六个月进口增速，34％的经济学家预期“上升”，比上季度增加9个百分点；49％预期“大致持平”，增加4个百分点；17％预期“下降”，减少13个百分点（见图6）。
综合进出口形势，43％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贸易“顺差增加”，比上季度增加1个百分点；31％预期“不变”，增加11个百分点；26％预期“顺差减少”，减少12个百分点；没有经济学家预期“出现逆差”。
预期投资增长温和回落。调查结果显示，76％的经济学家认为当前投资需求“不足”，比上季度增加9个百分点；23％认为“正常”，减少9个百分点；1％认为“旺盛”，与上季度持平。展望未来六个月，16％的经济学家预期投资“增长加快”，比上季度增加3个百分点；58％预期“大致持平”，增加14个百分点；26％预期“增长放慢”，减少17个百分点。
对于未来六个月中国外商直接投资（FDI），60％的经济学家预期FDI增长“持平”，比上季度增加4个百分点；32％预期“放慢”，减少4个百分点；8％预期“加快”，与上季度持平。对于未来六个月中国对外直接投资（ODI），58％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加快”，比上季度减少4个百分点；23％预期“持平”，增加5个百分点；19％预期“放慢”，减少1个百分点（见图7）。
对于2016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69％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在8％－9％之间”，分别有15％和16％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高于9％”或“低于8％”；平均预测值为8.4％，比上季度预测值低1.3个百分点。
对于2016年民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66％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在2％－3％之间”，分别有12％和22％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高于3％”或“低于2％”；平均预测值为2.5％，比上季度预测值低1.5个百分点。
对于2016年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速，74％的经济学家预期增长“在5％-6％之间”，分别有8％和18％的经济学家预期“高于6％”或“低于5％”；平均预测值为5.2％，比上季度预测值低0.8个百分点。
预期消费增长保持平稳。调查结果显示，71％的经济学家认为当前消费“正常”，比上季度增加10个百分点；2％认为“旺盛”，增加1个百分点；27％认为“不足”，减少11个百分点。展望未来六个月，86％的经济学家预期消费增长“大致持平”，比上季度增加17个百分点；13％预期“增长放慢”，减少8个百分点；1％预期“增长加快”，减少9个百分点。
预期就业形势基本稳定。对于未来六个月中国就业状况，调查结果显示，38％的经济学家预期“失业率上升”，比上季度减少7个百分点；58％预期“就业稳定”，增加3个百分点；4％预期“失业率下降”，上季度没有预期失业率下降的。
预期居民消费价格保持平稳。对于未来六个月中国居民消费价格（CPI）走势，调查结果显示，21％的经济学家预期“逐步上升”，比上季度增加9个百分点；71％预期“窄幅波动”，减少2个百分点；8％预期“逐步下降”，减少7个百分点（见图8）。
对于2016年全年CPI，91％的经济学家预期“在1.5％-2.0％之间”，4％预期“高于2.0％”，5％预期“低于1.5％”；平均预测值为1.8％，比上季度预测值低0.4个百分点。
预期工业品价格继续回升。调查结果显示，45％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PPI“逐步上升”，比上季度增加7个百分点；44％预期“窄幅波动”，减少8个百分点；11％预期“逐步下降”，增加1个百分点（见图8）。
预期国债收益率稳中有降。对于未来六个月短、长期国债收益率走势，调查结果显示，11％的经济学家预期三月期国债收益率“上升”，比上季度减少12个百分点；61％预期“大致持平”，增加6个百分点；28％预期“下降”，增加6个百分点。20％的经济学家预期十年期国债收益率“上升”，比上季度减少6个百分点；37％预期“大致持平”，减少16个百分点；43％预期“下降”，增加22个百分点。
预期股市价格指数小幅波动。对于未来三个月股票市场价格指数趋势，调查结果显示，73％的经济学家预期“小幅波动”，比上季度增加1个百分点；13％预期“下跌”，增加1个百分点；14％预期“上升”，减少2个百分点。
谨防房地产市场泡沫膨胀
关于房价走势，调查结果显示，对于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64％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房价“上涨”，比上季度增加18个百分点；34％预期“持平”，减少11个百分点；2％预期“下跌”，减少7个百分点。对于省会城市，51％的经济学家预期“上涨”，比上季度增加12个百分点；36％预期“持平”，减少9个百分点；13％预期“下跌”，减少3个百分点。对于其他城市，7％的经济学家预期“上涨”，比上季度增加2个百分点；39％预期“持平”，增加10个百分点；54％预期“下跌”，减少12个百分点（见图9）。
关于房地产销量，调查结果显示，对于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40％的经济学家预期未来六个月销量“上升”，比上季度增加4个百分点；40％预期“持平”，增加2个百分点；20％预期“下降”，减少6个百分点。对于省会城市，40％的经济学家预期销量“上升”，比上季度增加1个百分点；39％预期“持平”，减少2个百分点；21％预期“下降”，增加1个百分点。对于其他城市，13％的经济学家预期销量“上升”，比上季度增加2个百分点；31％预期“持平”，增加1个百分点；56％预期“下降”，减少3个百分点。
对于当前中国房地产市场形势，34％的经济学家认为“整体泡沫严重”，54％认为“局部泡沫严重”，4％认为有“轻微泡沫”，8％认为“基本正常”。
政策建议
对于当前中国经济要注意防范和化解的主要风险，经济学家选择比重最高的是房价大幅波动（61％）、金融不良资产上升（51％）和经济增长失速下滑（50％），其次是不作为现象蔓延（45％）、地方债务风险（42％）、产能过剩加剧（31％）、粗放增长模式回归（29％）、收入差距进一步加大（27％）和失业率上升（25％），其他选择依次是破产企业明显增加（20％）、通货紧缩（19％）、民间借贷风险（19％）、出口环境恶化（19％）和资源环境保护不力（7％），部分经济学家还提出应注意“人民币贬值及资本外流”和“去优质产能而保留落后”等风险。
建议货币政策应保持基本稳定。对于未来六个月中国实体经济的流动性状况，52％的经济学家认为会“保持现状”，比上季度增加3个百分点；23％认为“趋紧”，增加2个百分点；19％认为“趋松”，减少5个百分点；另有6％表示“说不清楚”。
基于上述流动性预期，经济学家认为货币政策宜保持基本稳定。调查结果显示，33％的经济学家认为未来六个月存款准备金率应“维持不变”，比上季度增加17个百分点；54％认为应“降低1次”，增加7个百分点；13％认为应“降低2次”，减少21个百分点；没有经济学家认为应“提高”或“降低3次及以上”。52％的经济学家认为未来六个月存贷款基准利率应“维持不变”，比上季度增加11个百分点；44％认为应“下调1次”，与上季度持平；2％认为应“下调2次”，减少9个百分点；另有2％认为应“上调”。
提振民间投资，释放经济增长潜力。对于当前民间投资增长持续下滑的主要原因，经济学家选择比重最高的是“经济下行压力较大，缺乏投资信心”（88％），其他选择依次是“政策不确定性较大”（51％）、“垄断性行业改革滞后”（48％）、“融资成本过高”（41％）、“经济发展方向不明”（36％）、“资本向海外转移”（34％）、“民营企业获取政府关联项目机会少于国有企业”（34％）和“PPP推进不力”（12％），部分经济学家认为原因可能还包括“办企业不如炒房子”、“宏观税负较重”、“产权保护恶化”和“政府激励机制不到位”等。
PPP项目推进亟待落到实处。对于迄今为止PPP项目的进展情况，9％的经济学家认为“成效较大”，比上年三季度增加1个百分点；84％认为“成效较小”，增加10个百分点；7％认为“没有成效”，减少11个百分点。对于未来一年PPP在稳增长方面发挥的作用，21％的经济学家预期作用“较大”，67％预期“较小”，8％预期“几乎没有”，另有4％表示“不清楚”，与上年二季度调查结果基本一致。
发展现代服务业和高端制造业，促进经济新旧动力转换。对于未来三年对中国经济增长贡献会增强的因素，经济学家认为最为突出的是现代服务业（选择贡献程度“加大”的比重为89％）和高端制造业（85％），其他选择比重较高的依次是“互联网+”（76％）、人力资本（71％）、消费升级（69％）、“一带一路”战略（61％）、创新创业（60％）、长江经济带（54％）、市场化改革（53％）、现代农业（52％）和京津冀协同发展（51％）。
与此同时，经济学家们普遍认为未来三年对经济增长贡献会减弱的因素主要有房地产（选择贡献程度“减弱”的比重为71％）、地方政府竞争（43％）、投资增长（38％）、汽车制造（36％）和出口增长（34％）。
作者供职于国家统计局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编辑：许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