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刊记者 习楠/文王小/编辑

除了正被逐渐研究和证明的对人体健康的影响，近期一项研究称，对于在证券交易所工作的人而言，PM2.5会影响他们的情绪以及判断和决策，进而拉低股市收益。

哥伦比亚大学和渥太华大学的研究者近期的一项研究显示，尽管股市收益与华尔街所在地——曼哈顿商业地区的总体空气污染没有相关性，但当地PM2.5浓度确实影响了股市表现。该项研究已发表在非营利组织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网站。

研究人员分析了2000年1月到2014年11月，这14年多的标准·普尔500指数（S&P500）。该指数因覆盖了纽约证券交易所、纳斯达克交易所等交易所的多个上市公司，被认为能够反映更广泛的市场变化。

同时，研究者还收集了距离纽约证券交易所720米的一个空气监测站的监测数据，并获得了美国国家环境保护局、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的对应时间区间内的气象数据，包括大气温度、气压、风速、降水量等。

“当曼哈顿的股票交易员们暴露在高浓度PM2.5之中时，当天标准·普尔500指数的股市收益会降低。”研究者们如此概括核心发现：在纽约，PM2.5浓度较高的早晨，股市价格往往会受到压制；反之，当早晨PM2.5浓度较低时，股市价格则会随之提振。曾有研究称，温暖的早晨似乎能推动收益的数值。新发现则表明，PM2.5仅凭自身浓度，就能对股市收益产生影响。

直径小于等于2.5微米的可吸入污染物颗粒，即PM2.5，本身就是一种污染物，同时也是重金属、多环芳烃等有害物质的载体。

以往研究表明，当人短期处在空气污染的环境中时，大脑健康、认知水平和对待风险的态度都会受到影响。这也说明了PM2.5如何做到影响人类行为的。

PM2.5使股票交易员们不太愿意冒险。当PM2.5处于较高浓度时，他们的恐慌程度也处于较高状态，这显然与以往的研究结论一致——空气污染会导致情绪抑郁和精神动力削弱，这两者都能让人规避冒险情绪。

研究人员分析，首先这进一步证明，自然环境会对社会和经济领域产生无处不在的影响；同时，如果将股市收益看作对交易员生产力的衡量标准，那么这一研究结果也表明，空气质量下降，会对交易员的工作绩效带来不利影响，从而印证了近来针对低技能工人生产力影响因素的类似研究。

研究者之一，渥太华大学经济学系教授安东尼·海斯（Anthony Heyes）对《财经》记者表示：“这项研究对如何看待空气污染的社会成本非常有意义。”

一份来自西安交通大学的相关研究也支持了这一结论。2016年2月，《实用经济学》（Applied Economics）刊载了论文《空气污染对股市的影响：来自中国的证据》。

中国研究者指出，2013年“大气十条”实施后，一系列相关政策对股市宏观层面影响显著。比如，排污企业在市场上会得到负面评价，在这样的企业里工作的员工由于离污染更近，劳动积极性会相应降低，企业自身也更容易卷入污染诉讼之中。而这些因素都会导致企业股票价格的跳动。

空气污染也对中国股市投资者产生着影响。该研究认为，空气污染水平的变化，会影响投资者的情绪状态，进而对股市收益产生作用。当大气污染严重时，投资者购买股票的意愿降低，且会将因此造成的心情低落归咎于并不明朗的经济前景。

事实上，大气污染还会对学生的考试成绩产生影响。2014年，英国研究人员通过对以色列高中生2000年至2002年毕业考试成绩以及其他相关数据的研究发现，在考试期，如果空气中PM2.5浓度升高，会让学生的考试成绩降低。在以色列，毕业考试成绩决定了学生是否能升入大学。

同类的研究，还有2016年10月安东尼·海斯和同伴发表的一篇论文称，通过对美国职业棒球联盟（MLB）裁判员工作数据的分析，发现PM2.5浓度升高时，他们的判罚准确度会跟着降低。

大气污染一直牵动人心，是因既有研究证实，大气污染不仅可直接导致人群死亡率升高，还与多种疾病如肺癌、心血管疾病和呼吸系统疾病的发病率升高息息相关。现在，这些新研究结果使研究人员认识到，或许之前对于改善大气质量的认识，太过局限于对健康的影响。

“我们正做专门研究空气污染带来的非健康后果的系列研究。”安东尼·海斯表示，“在高污染地区，应有更平均的空气质量监管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