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记者 韩舒淋 编辑/马克
2017年8月1日,通用电气(NYSE:GE)原CEO杰夫·伊梅尔特(Jeff Immelt)正式结束了他执掌这个全球最大工业巨头16年的生涯。12月31日,他将卸任董事会主席,从GE退休。
他的继任者是现年55岁的约翰·弗兰纳里(John Flannery),接任GE CEO之前,他负责GE的医疗业务。
伊梅尔特是GE125年历史上的第10任CEO,2001年,45岁的他从当年引发全美瞩目的接班人竞赛中脱颖而出,接任传奇CEO杰克·韦尔奇(Jack Welch)执掌GE。
韦尔奇执掌GE长达20年,在他的治下,GE的收入从约250多亿美元跃至将近1300亿美元,增长4倍多,市值上升了大约28倍。韦尔奇几乎成为理想CEO的代名词。
到伊梅尔特退休时,GE的股价下跌了大约三成,同期道琼斯工业指数增长了超过一倍。GE的营收水平较其上任时几乎相当,利润有所下降,《财富》全球500强排名从当初的第8位一路下滑至31位。
显然,伊梅尔特不太可能像韦尔奇那样,在退休之后成为一名自传畅销书作家。
接手一个成熟、卓越的大公司是一份人人想要的工作,也是一份棘手的工作。相比韦尔奇时代的辉煌成长,伊梅尔特的GE则是一幅逆境中转型求生的图景。
2007年开始发端的金融危机是伊梅尔特GE时代的转折点,在此之前,依靠多元化和金融业务的支撑,GE维持了营收和利润的不断增长。然而金融危机重创了GE的金融业务,直接催生了GE这16年间最重要的转型:剥离金融资产,重新聚焦工业,推动数字化对工业的革命。
16年的任期足够长,变革却来得晚了些,效果还没有真正开始显现,伊梅尔特已经要说再见。2017年以来,GE股价一直颓势,反而是伊梅尔特宣布退休当日一度迎来将近4%的反弹。
坦率地说,伊梅尔特面临的困难,比韦尔奇更大。韦尔奇时代的GE经历了美国历史上的最大牛市,而伊梅尔特执掌GE第二周就遇上“9·11”恐怖袭击,后来又遭到金融危机重创,然后目睹油价崩盘,还在这期间见证了互联网巨头的崛起。
伊梅尔特在今年9月的《哈佛商业评论》上发表了一篇署名文章,其中写道:“在不同的环境里,CEO有不同的任务,有的CEO是创始人和建设者,有的CEO非常幸运,只需要在稳定的经济环境和商业模式中保持公司的势头;而我的任务则不同:要在极端变化的时代重塑一个有悠久历史的标志性公司。”
继任者弗兰纳里在接任时说,多亏伊梅尔特,GE变成了一个更简洁的公司。壮士断腕不易,伊梅尔特说,“如今,人们称我们是一个125岁的创业公司。”
不走运的继任者
相比韦尔奇,伊梅尔特确实不那么走运。他在写给《哈佛商业评论》的文章中说,我的任期内见证了至少三起黑天鹅事件。
第一起是“9·11”。
2001年9月7日,伊梅尔特正式接任CEO,四天后,恐怖袭击爆发,两名GE员工因此丧生,GE的核心业务之一航空业遭到打击。9月17日,纽约交易所在恐袭后恢复交易,GE股价当天下跌11%。
大约一个月后,能源巨头安然的财务欺诈丑闻愈演愈烈,这个2000年在财富500大中排名第七的明星公司最终在2001年11月申请破产。市场失去了对大公司的信任。
伊梅尔特接手时GE的股价在60美元的历史高位,此后逐步缩水至40美元左右,“9·11”和安然丑闻无疑加速了GE市值缩水。
2002年,GE营收增长11%,利润也增至141亿美元,市值却缩水了16%。直到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GE每年的营收和利润都稳步增长,股票市盈率却不断下降,资本市场再也没有给GE韦尔奇时代的高估值。
伊梅尔特显然非常失望,2006年,GE的利润增长到了207亿美元,而股价依然不见起色。他在当年年报的CEO公开信中问:“可靠的增长已经过时了吗?我们的市盈率仅仅略高于标普500平均水平,但我们的业绩好得多!”
市场宠儿确实已经易位,互联网巨头此时正在快速崛起。
2006年10月,Google用16.5亿美元收购YouTube,随后发布的三季报自上市两年来业绩第七次超出分析师预测,股价因此上探至484.64美元,达到上市以来最高值,而市场普遍认为这远远不是尽头。同年9月,Facebook刚刚走出学校和科技公司,开始面向所有年满13岁的用户开放注册。
2007年1月,苹果发布了第一款iPhone,并在当年6月上市销售。到2007年底,苹果股价达到25.68美元,较年初上涨了约1.5倍。这年9月,Facebook在微软投资后,估值达到了150亿美元。同年,GE营收和利润分别增长至超过1700亿美元和历史最高的225亿美元,但股价也仅仅回到“9·11”之前的水平。
挥别金融业
新的危机很快就将来临。
在伊梅尔特上任时,金融业务占据了GE利润的40%,并且在其后几年规模不断增长。
2008年金融危机,让GE金融服务深受影响,利润显著下降。GE在下半年不断调低盈利预期,其股价也在危机中下跌超过40%。
为了及时延展短期债务,保住信用评级,避免融资受到影响,伊梅尔特不得不在最艰难时刻向巴菲特求助。2008年10月,巴菲特购买了价值30亿美元的永久优先股,GE为这笔借款开出了优厚的条件:股息10%,可在三年后由GE溢价10%买回。
金融危机的重大打击,让伊梅尔特重新思考公司的转型方向。2009年的年报里,伊梅尔特在公开信中表示,GE必须首先是一个工业公司。
对GE这样的公司,并购和拆分始终都在进行,每年都会有数十亿到上百亿美元的买卖发生。据《福布斯》统计,在伊梅尔特时代,GE完成了超过380笔并购,斥资1750亿美元,同时也卖出了超过370笔资产,总价超过4000亿美元。
而对目前的GE来说,最重要的并购和拆分都发生在金融危机之后。确立了回归工业的战略目标之后,GE的并购重组都围绕这一主题展开。典型案例包括出售美国四大电视网之一的NBC,出售家电业务,收购阿尔斯通,将油气业务与贝克休斯合并成立合资公司,收购3D打印公司Arcam与SLM Solutions。
标志性重组的则是分拆金融业务。
GE的金融业务在金融危机之后就开始逐步缩减规模。2008年到2014年,GE Capital的期末净投资从5380亿美元减至3630亿美元。
2015年4月,GE宣布将在未来两年内剥离GE Capital剩余的绝大部分资产,仅仅保留与工业业务相关的垂直金融服务。后来的进程证明,GE处理金融业务的速度比预计的要快。
这不是一个容易作出的决定,从上世纪30年代以消费信贷涉足金融业开始,GE的金融业务已经有超过80年历史,并在韦尔奇时代大幅扩张。尽管金融危机最艰难时刻它拖累了GE,但得益于GE稳健保守的经营策略,它在绝大部分时候都带来了稳定收益。2000年到2015年,金融业务贡献了GE高达41%的经营性利润。
不过金融危机之后,监管机构加强对金融机构的监管,GE Capital事实上是全美排名第七的银行,监管机构将其列为“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这意味着GE需要面临更严格的监管,金融业务盈利能力也受影响。
伊梅尔特在当年7月接受央视《对话》栏目采访时表示,GE工业业务回报率为17%到18%,金融服务回报率是6%到7%,所以把资本从低回报业务转向高回报业务,是很自然的事情。
2015年,GE抛售了超过1000亿美元的金融资产,这带来一大笔交易费用,导致当年GE亏损61.26亿美元,是伊梅尔特任上唯一一次亏损。不过市场认可了这一转变,当年底,GE股价较年初上涨了24%。
数字工业公司
业务结构调整的同时,伊梅尔特主导引领了全球制造业的GE数字化转型。以GE为代表的工业巨头普及了工业互联网概念,成为美国高端制造业转型的代表。
GE其实是美国最早拥抱互联网的企业之一,早在1994年,GE塑料集团就开设了自己的电子商务网站,使得GE成为财富500大中第一家开展互联网业务的非IT企业。不过数字技术对GE业务的深度改造,还要等待很久。
2005年,伊梅尔特提出了绿色创想(Ecomagination)计划,该计划对节能、提高效率并从中盈利的诉求,为日后GE在工业领域的深度转型埋下了伏笔。
2009年,伊梅尔特在纽约尼什卡纳的研发中心总部与研发人员谈到了在航空发动机中嵌入传感器的技术,发动机运行时不仅提供动力,也产生海量的数据,它能够让GE优化运行性能,乃至生产出更好的发动机。GE官方在总结伊梅尔特生涯时说,这个决定性的对话后,伊梅尔特把GE引向新方向:一个通过连接机器来解放生产效率的数字工业公司。
在工业领域,提高生产率能直接带来收益。伊梅尔特在2012年撰文提出一个新概念——1%的威力,即在工业领域,即便效率提高1%,它带来的收益也是巨大的。
数字技术、互联网技术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方法。为此,GE在硅谷设立了研发中心,公司内部的软件工程师也不断增长。
随着工业互联网探索的演进,卖服务正在成为比卖设备更重要的商业模式,制造业公司希望通过分析数据,为客户提供预测性维护、提高运营效率等服务来盈利。
2014年到2016年,GE的工业订单中,服务订单占比从43%提高到50%。
作为数据存储和分析的基础,工业云平台正在成为巨头争夺的下一个制高点。它们希望利用平台来打造生态,吸引客户和开发者进入,在平台上开发软件产品来为工业设备提供分析服务。
2015年,GE正式推出了它的工业云平台产品Predix,并在同年成立GE数字化集团(GE Digital)。GE的数据显示,目前全球已经有2.4万名开发者参与到Predix平台的软件开发,各类应用超过250个。
伊梅尔特当时表示,计划到2020年将GE变为全球前十大软件公司,到2020年,GE在数字化业务的营收将达到150亿美元。
这轮数字化的浪潮由GE引领,其他工业巨头跟风而动,到今年4月的汉诺威工业展上,西门子、ABB、施耐德都开始大力推广自己的工业云平台。
GE在数字化业务的布局无疑具有前瞻性,暂时领先一个身位,但长远而言,这一领先还不是决定性。
竞争对手的布局落后并不多,并且赛道也还不明晰。
早在2007年,西门子通过收购美国PLM(产品全生命周期管理)软件公司UGS开始布局数字化业务,不过收购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UGS都独立运营,并未与西门子的业务产生多少关联。直到最近几年,随着西门子进行架构调整,加码数字化工厂业务,布局云平台,UGS的技术能力才得以释放。
ABB也推出了自己的云平台ABB Ability,和西门子、GE的理解不同,ABB并未将云平台定义为工业领域的App Store,而是强调数字化对服务能力的提升。ABB首席数字官乔瑞(Guido Jouret)曾对《财经》记者表示,ABB对云平台的理解更侧重解决方案,而非将其视为横向开放的平台。
目前来看,制造业数字化的商业模式尚不清晰,仍在教育用户阶段。而且尽管数字化是长期趋势,但制造业量大面广且水平参差不齐的现状,让工业互联网不可能像消费互联网一样在短期内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换言之,大家都还在起跑线上。
探索并不是一帆风顺。8月28日,路透报道称,GE在今年春天启动了一个为期两个月的“暂停”来解决Predix的技术问题,并将其业务聚焦在GE自身的能源、航空油气领域的客户,减少其他板块的投入。
2016年,GE数字化的收入为60亿美元,相比其超过1200亿美元的总收入,占比还十分有限。
投资者对转型至今的GE运营状况也还谈不上满意,GE股价仍然低迷。此外,2017年8月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披露的文件显示,巴菲特掌管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在二季度清空了持有的GE的股票(价值3.15亿美元)。同时,巴菲特增持了金融资产,其中就包括购入金融服务公司Synchrony Financial超过1700万股,而这一公司,正是GE在2014年分拆出去独立上市的金融业务。
接班人计划
在弗兰纳里接替伊梅尔特的发布会上,GE独立董事杰克·布伦南表示,GE的CEO交接计划始于2011年。
谨慎地挑选公司继承者,是这个百年老店悠久的传统,不仅如此,每任CEO都会长期在任。GE125年历史,仅有十个CEO,平均每任在位时间长达12.5年。
在GE历史上,所有董事会主席和CEO全部出自GE内部,并且都有在GE长期任职的经历。GE出身的高管,又有许多成为了其他大公司的CEO。
GE已经逐渐发展出一套成熟的CEO挑选制度,在现任CEO卸任之前很早就会开始接替者的挑选工作。这一制度的发源,是杰克·韦尔奇的前任——雷吉·琼斯(Reg Jones)。
GE的接班人计划大约分五步:在现任CEO卸任前数年启动接班人计划,拟定数十人候选名单;开展接班人职务锻炼计划,让董事会了解候选人,评价其表现;对大名单进行筛选和补充;对最终候选人进一步考察;选出接班人,在原总裁带领下度过“过渡期”至正式接任。
1974年,时任CEO琼斯就开始挑选接班人。他列出了一份96人的候选名单,到1975年,这份名单上只剩下10个人,当时年轻的韦尔奇依然不在其列,次年才被琼斯补充进最终的6人名单。
他们分别被任命为不同部门的主管,接受考察,琼斯也多次与他们访谈。一个著名的访谈问题是“飞机面试”,琼斯分别问每位候选人:如果我和你在同一班飞机上,它即将坠毁,谁应该是GE下一任CEO?
韦尔奇最终赢得了这场残酷的长跑竞赛,从1981年担任GE的CEO。到1994年,韦尔奇向董事会提交23人大名单,启动了接班人的挑选流程。
三年半之后,候选者还剩8人,到1998年末,候选者只剩下3人。此时,公众也已经知晓其进展,因为GE CEO的选战备受美国媒体关注。
2000年11月,韦尔奇做作了决定,伊梅尔特击败了最后的竞争者纳代利和麦克纳尼。董事会投票之后,韦尔奇坐专机分别面晤三位候选者,告知其结果。
竞赛结束后,韦尔奇列出的最初23人大名单中,只有9人留在了GE,其中包括新的CEO,3名副董事长,还有5人分别负责GE的大业务;有3人退休,其中包括两名副董事长;有11人离开GE,其中的7人成为了其他公司CEO的候选人。
畅销书作家吉姆·柯林斯(Jim Collins)与斯坦福商学院教授杰里·波勒斯(Jerry Porras)在他们1994年合著的《基业长青》一书中认为,一个世纪里都有像韦尔奇这样的干才当CEO,并且全部都是公司内部自行培养的,这的确是GE成为高瞻远瞩公司的关键原因所在。书中还提出,和GE相比,西屋电气(Westinghouse Electric)经常受高层混乱不明和缺乏一贯性的影响。
如今,GE仍然是引领工业的巨头,而西屋已被东芝收购将业务缩减为核电,并在今年启动了破产重组程序。两家公司的创始人托马斯·爱迪生(Thomas Edison)与乔治·威斯汀豪斯(George Westinghouse)曾在19世纪末有过交流电与直流电的世纪之争,威斯汀豪斯赢得了那场技术之战。
他是最好的选择吗
伊梅尔特击败的两名竞争者落选后很快离开了GE,麦克纳尼在新公司开启了辉煌。他先出任3M公司CEO,期间3M市值从440亿美元增长至590亿美元。2005年出任波音公司CEO,直到2015年退休,期间波音公司市值从500亿美元翻倍至接近1000亿美元。
纳尔代利则不太顺利。他先出任家得宝公司CEO,期间家得宝市值从1280亿美元下跌至880亿美元,2007年出任克莱斯勒公司CEO,最终金融危机期间,克莱斯勒于2009年申请破产重组,纳尔代利黯然离职。
若简单比较执掌公司带来的市值变化,伊梅尔特是最终三个候选人中业绩居中的那一个。若考虑公司转型路径和主营业务,另一个公司——霍尼韦尔(NYSE:HON)的CEO高德威(Dave Cote)更具可比性。
高德威1976年加入GE,此后不断升迁至负责GE家电业务,并成为韦尔奇初拟的GE CEO候选人。不过,当名单从8人缩小至3人时,韦尔奇淘汰了他。
1999年,高德威离开GE,在汽车零部件公司TWR担任高管三年后出任霍尼韦尔CEO,他一直干到2017年3月退休,与伊梅尔特执掌GE的时间相仿。
在他执掌霍尼韦尔的15年间,市值增长了280%,总的股东回报率达到575%,是标普500平均水平的2.5倍。
支撑市值增长的是霍尼韦尔更简洁的业务结构和更好的盈利情况。
美国专业财经媒体《巴伦周刊》曾在2005年到2008年接连将伊梅尔特评为年度最佳CEO,不过2015年,《巴伦周刊》为霍尼韦尔唱了一首赞歌,它在一篇题为“霍尼韦尔:一家GE想成为的公司”的文章中提出,当GE希望未来四年工业业务年均运营利润以超过10%的速度增长时,过去十年,霍尼韦尔都在以这个速度发展。
目前,霍尼韦尔的业务主要分为航空航天、智能建筑和家居、特性材料和技术以及安全和生产力解决方案四大板块,全部集中在工业领域。《巴伦周刊》援引分析师的评论称,GE增长的业务,霍尼韦尔能以更低的风险实现更快增长。
在伊梅尔特退休之后,彭博社也将两人的经历进行了对比,并称在执掌两家美国最大、最复杂公司的过程中,一个不断飙升,另一个挣扎不已。此外,根据彭博社的数据,到2016年底,高德威在霍尼韦尔一共拿到了4.36亿美元报酬,而GE尽管公司体量比霍尼韦尔大两倍多,伊梅尔特却只拿到了2.03亿美元。
更有意思是,霍尼韦尔差点成为GE的一部分。2000年10月,当韦尔奇还在挑选最终接班人时,得知联合技术提出收购霍尼韦尔的消息,他迅速决定加入这场竞争,提出以450亿美元收购霍尼韦尔,并将原定于次年4月1日的CEO交接推迟到9月,以保证有时间完成这笔交易。不过此后进展却让韦尔奇失望,尽管与霍尼韦尔的谈判非常顺利,也通过了美国与加拿大监管机构的审查,但是被欧盟的反垄断审查拒之门外。这笔大交易最终流产。
如今,百年工业巨头GE已经交到了弗兰纳里手中。
弗兰纳里曾负责收购阿尔斯通、缩减GE金融业务、拆分Synchrony公司上市以及出售GE家电业务,这些都是伊梅尔特所的关键项目。
相比伊梅尔特,弗兰纳里接手的GE不似韦尔奇时代耀眼,交接中他受到的关注也更少。GE股价依然低迷,如何重振投资者信心是当务之急。弗兰纳里在接任时表示,接下来几个月,我将聆听投资者、客户和员工的心声,来决定GE的下一步。
《华尔街日报》曾报道,新旧CEO交替的背后,有激进投资者Trian Fund对GE缩减成本、聚焦核心业务盈利能力的施压。
8月31日,路透社报道称,弗兰纳里正在考虑进行大规模裁员,以控制成本,提高利润,裁员计划很快就将开始,并将十分激进。此后两日,GE股价应声上涨3.5%至25.14美元每股。然而9月7日,摩根大通发布对GE的负面展望,目标价为22美元,当日其股价下跌至24.02美元,是两年来的最低点。
新CEO看上去已经开始进入角色,然而挑战依然艰巨。10月中旬,GE将发布三季度财报,这将是弗兰纳里上任以来首次发布财报,也将是他首次面对投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