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9年的前4个月，中美双方将很快达成贸易协议曾是市场的普遍预期。但进入5月，波澜突起，变局陡生。

5月5日，美国总统特朗普的一条要扩大加征关税的推文给主导市场的乐观情绪泼了一大盆冷水。此后，美股三大股指伴随着双方针锋相对、不断升级的角力连跌数周，全球风险资产持续承压。用《巴伦》一篇报道中的话来说，“十年来，无所不能的金融市场第一次失去了对世界叙事走向的控制”。

尽管市场普遍认为贸易协议仍将达成，但随着贸易问题的分析纬度变得更复杂，围绕贸易争端解决方案的预期可能不得不调整。《巴伦》在5月14日的一篇分析文章中指出，特朗普可能希望在今年晚些时候再宣布达成协议，以最大限度地扩大贸易协议对他的总统连任竞选的助力。曾在奥巴马政府担任负责国际经济事务的国家安全副助理卡罗琳·阿特金森认为，人们需要习惯这种不确定性。

在5月20日的封面文章中，《巴伦》列举了市场所担心的与贸易相关的五大风险：贸易紧张局势导致市场慌乱、贸易紧张局势导致全球增长停滞、关税令中国经济承压、中国将人民币汇率作为应对选项、中国抛售美国国债。文章对这五大风险进行了评估，并认为：市场波动可能加大，投资者需要更加平衡的投资组合；虽然贸易争端将损害全球增长，但不断变化的贸易模式降低了全球贸易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中国将采取更多刺激措施以缓解关税的影响；人民币贬值对中国有利亦有弊，并非理想的博弈手段；而抛售美国国债也是不太可能的选项。

在中美相争的局面下，欧洲是否能作壁上观，独善其身？世界是平的，地球是圆的，事实可能恰恰相反。《巴伦》在分析文章中指出，无论中美贸易争端能否迅速达成妥协，欧洲在这场争端中都面临“双输”：如果贸易争端持续，中国经济可能会受到冲击，对欧洲商品和服务的需求也将减少，从而导致欧洲的经济产出下降；如果协议很快签署，那么特朗普可能会把注意力转向欧洲和德国，转而开始在这些地区加征关税。因此，投资者也需要针对不同风险，进行相应的策略安排。

不过，投资者更担心的是，这场争端可能预示着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这会对全球经济增长乃至最终对企业盈利都构成更大的威胁。《巴伦》在3月15日刊发的深度文章中指出，“即便中美达成协议并停止互加关税，企业经营发展之道可能也无法再一如从前。全球贸易体系正在被重新调整。持续数十年的推动国际贸易自由化的趋势已经开始逆转……企业供应链决策罕见地充满了浓厚的政治担忧。”文章也提醒投资者，可以从供应链的变化中发现投资机遇，“购买那些将受益于新的中国投资的股票”，或者“把目光转向那些将在全球贸易中扮演更重要角色的国家”。

桥水基金创始人瑞·达利欧则把中美贸易争端放到了更大的框架内进行分析。在他看来，虽然中美两国可以通过谈判解决贸易问题，但无法通过谈判解决处世之道这种更基本的问题。“这是旗鼓相当的两个大国在一个狭小的世界里进行的一场观念形态博弈”。

这意味着，争端可能长期存在，甚至更具对抗性。《巴伦》告诉投资者，要保持冷静（Keep Calm）。毕竟，“更多的不确定性和更多的波动性，都是长期投资者的朋友”。■